10月15日的哈尔滨，寒冷的北风刮走前一日薄薄的雾霾，地处双城区的一幢三层圆形建筑内，因为人群聚集而显得与室外有别。

　　今年5月升任雀巢大中华区董事长兼CEO的张国华，与他的外国同事站立着进行沟通，但言语间流露出的则是疲惫和“压力”。他们所在的活动现场后面，就是2012年开始筹划、如今刚刚落成的雀巢奶牛养殖培训中心主体教室和规模由小到大的三个奶牛养殖场。

　　该项目建设的两年多时间里，恰逢国家对乳业进行整顿，行业各项新规严律频出。其中包括2013年6月国家食药监总局、工业和信息化部等九部委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婴幼儿配方乳粉质量安全工作的意见》，要求婴幼儿配方乳粉生产企业须具备自建自控奶源。可以说，从这个角度上讲，雀巢此举算是一种未雨绸缪。

　　然而，周期长的项目往往会遇到同样的烦恼，即建设过程中市场环境的风云巨变。

　　在全国拥有内蒙古呼伦贝尔、青岛莱西和黑龙江双城三大奶源基地的雀巢，截至目前，每年的鲜奶收购量约为60万吨，仅满足雀巢2/3以上的原料奶需求量。鉴于此，2012年初雀巢与当地政府签署合作备忘录，张国华的前任狄可为公布了一项未来五年共计25亿元投资计划，通过示范牧场和培训中心等项目建设，促进双城奶牛养殖向规模化、现代化和标准化发展。

　　尤其是2013年下半年全国遭遇罕见“奶荒”之时，这项大规模投入显得颇具“前瞻性”。当时，大部分乳企的原奶供不应求，不得不四处高价抢奶，一些地区的鲜奶收购价涨至近6元/公斤。而此时，雀巢在双城已经初具雏形的自建牧场则在加班加点赶工期，一旦投入使用，形势将得到缓解。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随着新西兰进口奶粉价格屡屡下跌，加上国内乳品加工企业去年以来囤积的进口原料粉需要消化，国内从今年2月开始由“奶荒”演变为“过剩”。据了解，某国内乳企巨头每天过剩原奶量就高达2000吨。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无疑让雀巢面临考验，已经大手笔拟就的规划究竟是否继续推进，从雀巢养殖培训中心开业当天张国华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的纠结心情。

　　不过，与其他乳企在部分地区限价、拒收奶农鲜奶不同，雀巢仍然坚守着当初的承诺。在雀巢大中华区技术部执行副总裁施明德看来，雀巢养殖培训中心反映的是公司推动黄金赌城娱乐乳业可持续发展的承诺，“可持续”的言外之意就是不受眼前利益左右，而是着眼于长远。

　　张国华当天还对提高乳品质量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黄金赌城娱乐政府近年来出台了一系列乳业整顿措施，产品标准和要求是全世界最高的。“但是，要全面改善和提升消费者信心，不只是政府或者个别企业可以做到的，需要整个行业一起来做这件事。”

　　为此，雀巢启动了双城养殖培训中心项目，该中心整合了从饲料到繁育等各环节的国内外知名院校和产业链企业资源，向所有奶业从业人员提供全面、专业的现代奶牛养殖实用技能培训。

　　该培训中心项目占地60万平方米，包括一个培训中心和三个奶牛养殖场（200~400头牛的小型牧场、600~1200头牛的中型牧场和3600头牛的大型牧场），以帮助学员们从小做大、向规模化牧场过渡。

　　对于雀巢这个培训项目，东方艾格乳业首席分析师陈渝表示赞同，他认为养牛的技术含量是很高的，如今互联网、房地产领域的大佬们纷纷涉足乳业上游，各路资本纷至沓来，有了资金，可以买好牛、好饲草，但是不一定能够买来好的养牛人才。

　　1990年，雀巢在国内的第一家工厂落户黑龙江双城，这些年来，雀巢一直坚持“公司+奶户”的奶源发展模式，目前公司在华的三个奶源基地已经与14000名奶户、200多家规模化奶牛场确定供销合作关系。

　　如果放弃这种传统模式，而去大规模自建奶源，对于目前婴幼儿配方奶粉市场份额排名第一的雀巢而言，似乎不太现实。一位乳粉企业负责人此前曾向本报记者抱怨，乳品加工与养牛是两码事，下游做好，不一定也能养好牛，因此对“自建奶源”这项规定感到很无奈。

　　示范性牧场不论规模大小，都是对国家“自建奶源”要求的响应，而养殖培训中心则是雀巢作出的一种姿态，或者回应，即从上游源头抓乳品质量的方式有多种，花大力气从养牛人的技术、标准着手，也是一条路径。

　　在这种多重因素的考量下，即便承受着原奶暂时相对过剩的压力，出于在黄金赌城娱乐长远发展考虑，雀巢双城牧场“大学”这步棋，不得不走，并且还要走好。

　　作者：张志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