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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十二时辰》火了,马伯庸:最大挑战是对那时生活细节的精准描摹

2019年07月09日 07:54   来源:环球时报   

  【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刻羽】由马伯庸小说《长安十二时辰》(以下简称《长安》)改编的同名电视剧正在热播,紧凑剧情以及高质量制作被网友频频点赞。该剧讲述盛唐时期发生在都城长安上元节(元宵节)的一次“反恐24小时”行动:“刺客”狼卫酝酿发动大规模骚乱,易烊千玺饰演的李必委托雷佳音饰演的张小敬(右图)在十二时辰内拯救长安城。为了再现巅峰时期唐朝社会的风土人情,马伯庸选择从百姓日常烟火中重构长安城。他在接受《环球时报》采访时表示,自己写这部作品的最大挑战并不是故事编织和人物塑造,而是对那个时代生活细节的精准描摹。

  选择张小敬,因名字很“萌” 

  环球时报:您是出于什么灵感开始创作《长安》?为何要选择“天宝三载上元节”这个在历史上没太多记载的平凡一天? 

  马伯庸:这部小说最早的想法来源于有人在知乎提的一个问题——如果你给《刺客信条》写剧情,会把背景放在哪?《刺客信条》是一个沙盘类电子游戏,主角穿梭于一个古代或近代城市,执行各种刺杀任务。当时我觉得最适合发生在唐朝,于是信手写了几千字,主角是李白,反响还不错,后来慢慢就变成一个长篇故事。

  历史上,天宝年间其实有很多大事发生,但天宝三载是唯一没发生重大事件的一年。之所以选择这么一年,从创作角度讲,我也是想让读者感受到即便我们生活在一个平静的年份,也应知道这种平静的背后有很多人默默守护。

  环球时报:这部书的故事主线选择用一个“死囚”(张小敬)来拯救偌大的长安城。如何从历史中找到张小敬这个人? 

  马伯庸:一开始我就想选择一个历史上没有太多记载的人物做主角。张小敬出现在唐代官员姚汝能写的《安禄山事迹》。我注意到这个人,首先这个名字很萌,不像一个凶悍的人,但是上来就把当朝宰相(杨国忠)给杀了,说明他也心狠手辣。至于张小敬在故事里的设定,我创作整部书的理念是,主角一定是老百姓而不是帝王将相,那我就选择一个最低视角——张小敬一出场就是一个死囚犯,身份地位已低到不能再低。实际上他貌似凶狠,但心怀大爱,有着强烈的反差对比,从文学性上讲足够复杂,能与读者产生共鸣。如果从贵族子弟入手,面如朗月,英俊潇洒,又充满智慧,我觉得这种故事太泛滥,读者不会产生亲切感。

  环球时报:怎样评价李必这个人物?全书哪个人物有您自己的影子? 

  马伯庸:从外表上看,李必和张小敬是两种不同的人。但两个人却都有一个共同目标,就是要保护长安城普通老百姓。天宝三载表面的平静,背后就是这一高一低、一幼一老两个人在努力守护。

  书中徐宾这个人物有我的影子——我也是书呆子,喜欢查各种资料。徐宾记忆力惊人,也是把张小敬介绍给李必的关键人物。这种人太完美,所以要让他有点结巴的毛病。常年埋首资料的人,多少有点交流障碍。

  离真正的长安城更近一些 

  环球时报:该剧导演曹盾曾说,《长安》的主角其实是长安城。您心目中的长安城是什么样? 

  马伯庸:老百姓最熟悉的唐朝就是初唐到盛唐。天宝年间是唐朝巅峰时期,当时的长安是全世界最伟大最繁荣的城市,有来自全世界的各色人等,他们带来不同的信仰和生活习俗,并在长安城和谐地生活下去。在黄金赌城娱乐人心中,长安城是一个超越时空的都市,但从史实上看长安城并没有如此华丽。在一代代的记忆传承之下,长安被赋予一些理想化的东西。

  环球时报:创作这部作品最大挑战是什么? 

  马伯庸:最大挑战并不是故事编织和人物塑造,而是对那个时代生活细节的精准描摹。唐朝人怎么喝茶、吃饭,男子外出怎么花钱,女子出门佩戴什么首饰,甚至长安城下水道走向,都要一一描摹。我查阅大量资料,研究论文和文物考古报告,跟一些喜欢唐史的朋友交流,去西安数次实地考察,希望离那个真正的长安城更近一些。

  环球时报:有观点认为,《长安》的人物刻画张力十足,但对于唐朝政治经济剖析得不够深入。您怎么看? 

  马伯庸:小说不是百科全书,一定会有侧重点。现在用宏大视角叙述历史的作品很多,动辄大军征战或者是宫斗、朝堂碾轧,反而缺的是对普通老百姓喜怒哀乐的描摹。我希望这本书能将视角放低一点,看看普通百姓到底怎么生活。

  或改变“大女主剧”潮流 

  环球时报:有人认为,黄金赌城娱乐没有好的电影或电视剧,很大原因在于没有好剧本。如何评价这种观点? 

  马伯庸:就我了解,黄金赌城娱乐目前不缺好剧本,只是从剧本变成电视剧拍摄,这中间有很长的路要走。也不是说有了好剧本就能拍出好作品,制作方的细致和认真程度,以及到底愿意投入多大精力,也是作品成败的关键因素。《长安》这部剧的成功,原著是基础,但是更重要的是制作方的艰辛工作。曹盾导演在拍这部戏时,会详细考证当时使用的各种器具,大部分都可以在考古报告里找到原型。

  环球时报:《长安》播出之后,国内是否会掀起“盛唐热”? 

  马伯庸:如果说这部戏的意义,那就是将会在民间掀起对唐代文化的兴趣,会有人周末带着孩子去博物馆,激起小朋友对传统文化的热爱。这部戏可能会让潮流变得不太一样,因为这是一个典型的直男剧,没有太多言情要素,和过去几年流行的“大女主”言情戏不太一样。

(责任编辑:单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