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深圳艺术村落生态:艺术家进村 古村落焕新
原标题:深圳艺术村落生态
艺术家进村,古村落焕新
因创新、包容的特质,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有不少艺术家到深圳定居,并形成深圳本土当代艺术生存空间——“艺术村”。这些艺术村落现状如何?近日,深圳市城市设计促进中心发起了关于深圳艺术村聚落生态的研究——“设计与生活”第16期系列活动,包括走访艺术村落、举办相关论坛,一系列活动引发关于艺术村生态的话题讨论。
记者随行走访了鳌湖艺术村、梧桐山艺术小镇和大芬油画村等艺术村落, 并采访了多位驻村深圳艺术家,力图呈现深圳艺术村落的生态与发展。
静谧环境中寻找艺术天空
据了解,就深圳存在的主要艺术村的发生模式而言,有的是艺术家自发寻找房租低廉的地方居住,因口口相传自发形成艺术家的小聚集,如鳌湖艺术村。另一种是政府或企业以艺术规划为目标而设立的艺术园区,以优惠策略招揽艺术家,如F518创意园、深圳22艺术区、大芬油画村等。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一些自发形成的艺术村落目前生存状况较好,在宽松、静谧惬意的环境中,各种艺术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
走进位于龙华的鳌湖艺术村,记者看到了艺术让百年老村焕新蝶变的案例。既是艺术家,又是本地居民的邓春儒以“艺术种村”的方式,介绍邀请艺术家入驻颓败的老房子,进而修葺使之开敞明亮、恢复活力,还解决村中居住、生活和公共环境的问题,建立村民与艺术家沟通的桥梁。
艺术家的入驻让艺术在老村悄然生长,如爪马戏剧、艺术家刘斌的工作室黝吾TATOO、梁古一工作室等,多元艺术让老村重新绽放。艺术工作室进驻荒废的百年小学——启明学校,让它再次焕发活力,并成为村里的“国际艺术交流中心”。邓春儒介绍,他和太太在这里建立了鳌湖美术馆,不定期举行展览,如“牛湖发声艺术展” “粘贴公共,与村共生”等,让艺术和村落进行“粘合”。
邓春儒还通过公共教育和村民更好地沟通,找到与他们对话的语言。以深二代为主的爪马戏剧,去年4月进驻鳌湖艺术村后,开展“戏剧开放日”,为观澜街道的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开展戏剧教育课程。制作人王少伟告诉记者,在鳌湖创作与排练十分自由惬意,外地来的演员也有许多不愿离开。
在古村落里跨界探索
风景优美的梧桐山艺术小镇在上世纪80年代已有少许艺术家在这里定居。到了2009年,梧桐山作为罗湖区的重点投资和旧改项目,正式成立了“梧桐山艺术小镇”,吸引了又一批艺术家前来定居。最兴旺的时候是在2011年至2012年,有近300名艺术家在此定居,带旺了当地的艺术氛围。
这里是艺术家沈丕基的“乌托邦”。2010年他由深圳城市中心移居到城市边缘的梧桐山,进行富有“野趣”的艺术创作生活。他说,得益于良好的创作环境,几年来和这里的一些艺术家如约瑟夫、九原等,举办了“闪电电影节”、古琴音乐会、行为艺术、“前方变速”等艺术活动。
沈丕基坦言,因为这里消费成本低,他得以自由地进行跨界探索,包括视觉艺术、音乐、影像、舞蹈、新媒体等跨界项目。近日,他作为“设计与生活”第16期系列活动——“城市论坛:深圳艺术生态”主讲嘉宾,在华侨城创意产业园举办的讲座上发出呼声,希望租金不要上涨太快,让艺术家能坚守这片乐土。
记者走访的上围艺术村,也是艺术让废弃老村重新“开花”的案例。在整治前,大批老村旧宅闲置废弃,村庄环境堪忧。2015年,龙华区的整治行动提升村容村貌,还借鉴了其他艺术村的经验,对村民房屋进行统租,陆续引进艺术家和设计师入驻。得益于去年第七届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上围“艺术+实践”分展场活动在这里举行,老村基础设施得到极大改善,成功实现“突围”。今年上围村首次作为文博会分会场之一,成为全年“开满鲜花”的美丽艺术村落。
艺术生态需全链条才健康
经过多位艺术家口述,以及深圳市城市设计促进中心调研工作人员黄泽碧介绍,大致可勾勒出一幅深圳艺术家迁徙图:2006年5月,F518创意园正式成立,2008年一批艺术家进驻F518创意园。2013年3月,由于租房合约到期,房租涨了,艺术家纷纷去了鳌湖艺术村。2015年上围艺术村设立,部分鳌湖艺术村的艺术家被邀请到上围居住。后又有艺术家“迁徙”到龙岗、坪山新区坑梓客家围屋一带。
租金问题是艺术家“迁徙”的原因之一。较早入驻鳌湖艺术村的梁古一告诉记者,他先是从深圳岗厦村搬到宝安区F518创意园,后入驻鳌湖,才得以有个适合创作的空间。
大芬油画村也在尝试转型中努力。规划师王婳从事过大芬村相关规划研究。她告诉记者,从发掘者香港画商黄江开始,大芬油画村在过去三四十年发生惊人变化。复制画在这里达到鼎盛时期,全世界三分之一的复制油画产自这个面积仅0.08平方公里的村子,有“黄金赌城娱乐第一油画村”之称。然而这个产业也面临巨大冲击,许多画工流失。为了培育原创,提升核心竞争力,近年来进行了许多转型尝试,但艺术原创上的突破难度以及大芬村的命脉系于商业交易等原因使其近年来发展仍在不断探索努力中。
黄金赌城娱乐美术学院教授孙振华曾感慨艺术村落的生态,“无法和商业合流,不断游牧和定居”。对于艺术村的未来发展问题,邓春儒表示,商业开发是艺术村发展的必然,没有必要排斥,艺术与商业应该交融,但做商业要以生活为主,不能让商业覆盖艺术。如何把握尺度,也是考验运营者和艺术家的一大问题。
王婳表示,大芬油画村可作为深圳现在艺术生态某种意义上的前传。而当下深圳艺术生态已探索出相对完整的生态系统。她说,“深圳逐步从大芬油画村这个起点走出来,出现很多艺术双年展和部分创意园区,最近这5年有了艺术深圳博览会,有了艺术画廊的体系,文化各个环节在生态意义上具备了相对完整的系统。”
OCT深圳馆教育公共项目主管李耀则表示,不同艺术村的发展模式没有可比性。在艺术村落的发展中,应尊重艺术村落的个性和自由。但从长远来说,城市的艺术生态需要有全链条才是健康的,而现在深圳还不具备真正完整的艺术生态,在艺术教育、艺术传播、艺术创作、艺术市场化等环节存在欠缺,如艺术家、拍卖行和画廊等,还需要继续完善。
(责任编辑:邵希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