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老档案修复:给纸张“看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中新网客户端北京10月30日电(记者 上官云) 褪色的照片,承载着过往的记忆;一份份斑驳的案卷,留下了历史的印记……近来,专题片《档案的新生》和《光阴的修复者》受到了广泛关注。
日前,记者通过采访了解到,在北京市档案馆,除了老照片的修复,还有纸质档案修复、科研培训等诸多与档案修复相关的工作,彼此之间互相连缀,让许许多多老档案得以重新焕发光彩,串联起一个个关于光阴的故事。
给纸张看病的“大夫”
多年从事档案修复工作,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对奚红英来说,答案是“有耐心、坐得住”。据悉,她从接触这档案修复工作到现在,已经过去了39年时间。
档案修复前,需要进行一些前期准备工作。而纯手工修复一页档案,一般会经历不止十道工序,毛笔、喷壶、棕刷……看似普通,但在这里却是专业修复工具,很考验手头功夫。
“现在手工修复档案的技术,基本还是源于我们传统的书画装裱技艺。简单点说,我们就是一个‘档案’的医院,修复师们就是给纸张看病的‘大夫’。”奚红英比喻道。
一卷档案拿过来后,首先要做的是核对页号。确认无误后拆卷,先对档案进行清洁处理。每卷档案的“病情”不一样,修复时的“药方”也不一样。
“比如,档案可能会有灰尘、霉斑,然后这一页有洞,这两页粘在一起……”奚红英以其中的一个问题举例,“像有洞的地方,先用清水喷施把纸张展平,再补洞。”
一卷档案修完后,还要脱酸。奚红英说,目前他们修复档案进行的还是手工脱酸,拿一把小喷壶,把脱酸液均匀地喷到档案上,最后再把拆开的卷宗订上。
纸质档案修复的难度
修复纸质档案的流程看似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往往要花费许多心思和精力。
“两页纸粘在一起的,我们要用水‘闷’,让它们可以揭开。”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三分钟时间,也可能需要五分钟甚至更久。奚红英说,判断是不是“闷”够了,目前主要还是靠经验,“一个是看颜色,一个是要有手感。”
那些黏连、破损严重的档案,更让人头疼。奚红英展示了一卷待修复的档案,“这个就叫‘档案砖’,现在分析看,一定是受过潮,再加上时间久远,就成了砖状档案,打不开了。”
这种时候,一般就要用熏蒸的方法,让纸页可以分离。有些档案还残留着当初装订时留下的金属锈痕,也需要一一修补好。
在北京市档案馆修复档案的地方,有一道“纸墙”,破损特别严重的档案,在经历修裱后还要“上墙”,上墙时使用的“粘合剂”,就是用去掉面筋的纯面粉调制的,遵循可逆性原则。
再有,有的档案需要补洞,使用的补纸也是事先准备好的。“那都是手工宣纸——竹纸,薄而且拉力大。当然,具体到修补时,补纸的薄厚得根据档案纸张的薄厚确定。”
“现在再修档案,我们还要留下影像,修之前什么样?修好后又是什么状况?形成修复档案的档案。”在奚红英看来,这项工作也很有意义,在将来,修复档案的过程将“有迹可查”。
“修复”光影里的旧日回忆
除了纸质档案,年代久远的录音带、录像带或者是照片,经过修复也可以重现光彩。
据介绍,2019年8月,北京市档案馆成立了区域性国家重点档案保护中心,下设七个分中心,其中,史国有是录音录像档案保护中心的负责人。
“对一些音像档案的修复,大概涉及颜色、曝光等问题。”史国有介绍,档案的声像修复不能像商业性的电影修复那样处理,而是要有档案形成的历史年代感。
“从另一个角度说,就是通过解决音像档案载体依赖性的问题,达到对音像档案的保护。”他举例,通过不同设备,采集不同载体上的档案音像资源,同质化转换成数据流媒体的形式。
比如,北京市档案馆现在还存有年代约为上世纪五十年代的钢丝带,和专用的播放机,通过技术手段将钢丝带等介质上录音修复、转化,可以给存储和管理带来极大方便。
具体的老照片的修复,照片档案保护中心负责人荆涛介绍,目前照片修复相对复杂,主要还是对图像进行数字化修复,未来我们会对原件照片进行修复。
什么才是“光阴的修复者”?
如果从总体来看,档案修复从来都不是孤立的。一些修复后的档案,还要起到应有的作用,比如展示或供读者查阅……这也涉及到档案后续的保护、技术研究、仿真复制等方面。
就在前述区域性国家重点档案保护中心成立后,一批新设备的购入,给了奚红英和同事们更多信心。不过,机器工作效率虽高,但并非完美。他们筹划着,如何把手工和科技结合起来,一同为档案修复服务。
“保护中心成立后,档案保护工作可以向上提升一步。我想,我们的目的就是做好服务,通过修复、保护档案,让历史说话、让史实发言。”在奚红英和同事们看来,如此,才能算得上是“光阴的修复者”。
(责任编辑: 郭博文 )